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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南省郴州市資興市清江鄉(xiāng)
“潘園仙韭”是清朝康熙二年(1663)永興縣令李允禧三編永興縣志時記載的十二景之一,雖然不到20年就與“紫井泉香”“山麓壽碑”三景一同不再入列新定的永興十景,但是歷代吟誦它的詩詞卻依然不絕入耳。清代李聯(lián)芳的這首《潘家園仙韭歌》,與李佐鼎的《潘園仙韭》:“舊是仙人蘇母宅,潘園自此傳仙跡。豐本常留天地間,不待輕風(fēng)與靈脈。春秋幾度日悠悠,秀色盈盈山水碧。曾和肉芝載行廚,清芬沁人生肘腋”,都是載入清代州縣志的代表作。
潘園仙韭如此為人所傳頌,一是潘家園是蘇仙母親潘氏的出生地,二是潘家園種植韭菜的地理環(huán)境非常特殊。1906年,永興知縣劉朝焜主修的《永興鄉(xiāng)土志·地理志·潘園仙韭》:“園在縣東三里蘇仙觀下,即蘇耽母家也。耽為孝子神仙,詳見郴志。舊傳園有仙韭,蘇耽種以供母。后人有采而食者,香異常,種其地水石環(huán)抱,云樹清幽,為前志十二景之一?!边@段文字為我們簡要介紹了潘家園位置、蘇仙母子的情況,以及仙韭種植地的土壤環(huán)境。
潘家園位于永興縣城到資興、郴州的官道上,坐北朝南,依山傍水。前臨滔滔便江,江中小島上芳草萋萋;后有仙母山群峰綿連,丹霞山崖縱橫交錯;東面新娘坳峭壁聳立,羊腸小徑下深潭百丈;西面蘇仙觀參差樓閣俯群山,不問金丹可駐顏。這仙母山下的潘家園,可謂是世外桃園、人間仙境,不負明朝永興進士馬文、李永敷所吟詠的“云間犬吠是仙家,天暝鳥棲月有華”“瑤壇地迥煙霞近,石洞云深歲月閑”那般如詩如畫。
潘家園不但風(fēng)景宜人,而且人才輩出。傳說有個心靈手巧的姑娘,從小跟著父兄讀經(jīng)誦詩,作文聯(lián)對不在兄弟之下。有一年夏天,潘姑娘正在新娘坳上歇涼,見三個婦人愁眉苦臉地走來,潘姑娘便問何故如此。原來是三妯娌一同告知公公回娘家,公公二話沒說就答應(yīng)了,只是要三人同去同回,大媳婦住三五天,帶幾個空心玉杵回家;二媳婦住七八天,娘家山上的小油傘要帶一竹籃筐;三媳婦住半個月,回家時路過圩場沒皮的肥肉稱二斤。潘姑娘笑道:三五天,七八天,半個月,都是十五天;空心玉杵是塘里的藕,山上朵朵蘑菇像小油傘,二斤豬板膏好炸油。三妯娌一聽,高高興興地分手回娘家去了。
她們的對話剛好被郴州城一個在永興教館的先生聽到了,先生認得潘姑娘是新娘坳下潘家園的,就順腳到潘家園喝茶。先生見潘家屋前禾坪上曬著的稻谷中,一群雞正歡快地啄食,這時一個小孩手持竹桿跑來趕走了啄谷的雞群。先生咳嗽一聲,隨口吟道:雞饑盜稻童筒打。潘家兄弟尚未反應(yīng)過來,正準備添加茶水的潘姑娘聽到屋梁上有響動,抬頭一看是只老鼠在游動,便答道:鼠暑涼梁客咳驚。先生豎起拇指,高聲贊道:潘姑娘不但相貌清秀,而且文采不凡,我走過郴州永興,真是方圓百里難得一見的才女!
先生不久便委托媒人向潘家提親,要聘潘姑娘為兒媳,潘家首肯后,便準備聘禮定了親,沒有想到先生的兒子不久亡故。這位潘姑娘就是后來的蘇仙母親潘氏?!队琅d縣志·仙釋·仙母元君》有載:“仙母潘氏,邑人,漢蘇仙耽之母,許聘郴人某,未歸夫亡,誓死靡他,遂歸執(zhí)喪禮,事姑盡孝。”
蘇仙得道后,蘇母潘氏不時回潘家園居住,因為她喜歡這里丹崖上四季花開如春,新娘坳早晚山歌婉轉(zhuǎn),便江河里漁舟競渡,纖夫口中號聲粗獷。她更喜歡便江魚鲊酸辣可口,色味俱佳,以至于母子吃飯時蘇母提出往市場買魚鲊佐餐,蘇仙放下手中碗筷,攜錢而去,須臾間即從便縣市買來魚鲊。
潘家園后山屬丹霞地貌,崖間土壤肥沃,呈弱酸性,加上西面有蘇母山主峰,光照適宜,相對溫差大,適合性喜冷涼、耐寒也耐熱的韭菜生長。這里種植的韭菜纖維多,品質(zhì)好,不管是韭菜炒蛋,還是“曾和肉芝載行廚”,都是清芬沁人,口齒留香。
蘇母百歲無疾而終,人們?yōu)榱藨涯钸@位慈祥平凡的母親,在仙母山上的蘇仙觀建成后,就在觀旁修建了一座小庵,以供奉蘇母。民眾口傳,蘇母為了治療四周民眾疫病,曾經(jīng)到相距潘家園十里的耒頭嶺上,攀崖采藥,在崖下支鍋熬湯,解除了患病民眾的痛苦。后來耒頭嶺中蘇母熬藥的石崖下也建造了蘇母庵。兩處蘇母庵日日清香氤氳,蘇母的故事也代代相傳。